第7章(2 / 2)

水汷同小厮们挤在下人房里,呼噜声伴着白日里被茶杯砸了一头的某个小厮的呻/吟声,水汷翻了个身,瞧着窗外皎洁的月色,叹了口气。

水汷正瞧着月色,忽然发现窗户动了动,从外面探进来一根筷子粗细的东西,须臾冒出冉冉烟气。

水汷眯着眼睛,屏住了呼吸,警铃大作,想着自己这是又被盯上了?

迷香缓缓在屋内扩散,一直呻/吟着的小厮也没了声音,又过了一会儿,从窗外跳进来一个黑影。

水汷微微睁眼,趁着月色瞧去,那黑影虽换上了夜行衣,却不曾遮住面目,细眉长髯,颇有几分文人气质,赫然却是白日里首饰铺子里的掌柜。

掌柜的顺着一排小厮瞧去,在水汷面前停住了脚步,低头便拜,口中还念念有词:「王爷受苦了,属下这就救王爷出去。」

说着就要抱水汷出去。

水汷嫩脸一红,终於装不下去了。

一手推开掌柜的,大口的喘着气,低声道:「掌柜的不经营铺子,来我这做什么?」

掌柜忙叩首,道:「王爷,属下是府里打发在这里做生意的,名唤刘希。白日里见到王爷的翻云簪,方知王爷流落至此,现来解救王爷的。」

水汷白天在他铺子里见到的摆设以及首饰,确实是自己府上的字号,又见他手里拿着府上信物,问他府上事物,他也能对答如流。

水汷这才放下心来。

掌柜的老泪纵横:「王爷,自您与秦统领走散之后,府上都乱成一锅粥了。」

水汷问道:「我娘如何了?你又是怎么得到的消息?」

「您与秦统领走散没几日,陛下便派了锦衣卫接了夫人并府中众人,说是太上皇六十大寿,有心想要庆上一庆。夫人念及您遇刺之事,一时也没了分寸,又见锦衣卫手里拿着圣旨,也不好支吾,只得随他们一路进了京。他们走的是水路,只怕这会儿早已到了京都了。您失踪之后,府里传了消息,让各地商号好生打听您的消息,一有消息,便让人飞鸽传书夫人,好让夫人安心。」

水汷皱眉道:「母亲此行糊涂。」

刘希连忙道:「王爷莫要太过担心,临出发时,二公子将兵符交给了府上的老人,去京都时又带了一些府上家将,说是一路打探您的消息。二公子态度强硬,锦衣卫们也不好反驳,竟让二公子这样去了。」

水汷揉揉眉,以前总觉得庶弟文弱,难撑大任,没想到在自己出事之后,竟也能将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以前倒是小瞧了他。

再想母亲的性格,八成是太过担心自己安危,这才方寸大乱,去了京都,想到这,也不好再去埋怨母亲。

「秦统领呢?」水汷问道:「有没有秦统领的消息?」

刘希答道:「秦统领前几日带着几个护卫从这经过,没打听到您的消息,又一路马不停蹄向北去了。」

水汷点点头:「他没事就好。我遇刺的事情,府上可查出什么眉目?」

刘希面有难色:「劫匪倒也抓了不少,只是...」

「罢了,此事牵连甚广,不是一朝一夕能查出来的事情。」

水汷道。

府上不精通於刺探消息,打听不出来也属於正常,况那些刺客绝非草莽,又是冲自己而来,八成是某位心热自己位置的人下的黑手。

此去京城时日良多,倒不如留心一下京中局势,或许还能得到一些眉目。

「你给母亲去信一封,就说我很好,无须担心。」

想了想,水汷又加上一句:「到了京城之后,让她万事听二弟安排,不可自作主张。」

刘希一一记下,道:「王爷呢?您不跟属下回去吗?」

水汷笑笑,道:「我跟着薛家一起进京就好了。」

刘希面色踌躇,道:「这...」

「你无需担心,我跟着他们自有我的道理。」

「王爷既然早有打算,属下自然不敢过问。」刘希连忙解释道:「只是薛家这几日必有麻烦临头,属下担心,到时候又耽误了小公子行程。」

水汷疑惑道:「什么麻烦?」

刘希轻咳一声,老脸微红:「今日薛家买的那个丫头,原本是城里喜男风的冯渊冯公子看上的。冯渊见了那丫头,一改往日作风,立誓不再结交男子,此生也不再娶第二个女子,并订好了良辰吉日,三日后迎那丫头进门。谁料拐子贪财,又将那丫头卖与薛家,冯渊若是知道了,可不就闹上门了吗?」

水汷嘴角抽了抽,平时里没少在话本上看那些因色生事,因色误国的故事,水汷只道是胡编乱造,哄人开心一乐的故事,然而没想到今日里竟然真能碰到这种事情,也算是一种奇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