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他如何不疼他?」

北静太妃挑眉,似笑非笑,又叫了一个丫鬟进来。

那丫鬟比刚才给水汷送东西的丫鬟大上几岁,面容恬静,穿戴也比刚才那个小丫鬟好上许多。

奉上的东西,却不甚名贵,是一块有了年头的白玉佩子。

水汷不知其意,正欲问,北静太妃便开口了:「我这没什么好东西给你兄弟,这物是你父亲生前遗在王府的,如今给你兄弟,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水汷上前接了,入手温润,是块好料子。

水汷道谢,北静太妃摆摆手,道:「你们这一辈,远远不如你们父亲。」

「只有你与溶儿还未堕了先祖名头,盼你俩念及先祖立业不易,好生守着吧。」

水汷与水溶连连称不敢。

从北静太妃处出来时,水汷方发觉自己出了一身汗,水溶倒是不甚在意,只引着水汷去了前厅。

水溶是个极为风雅的人,府上养着许多名士,一一为水汷介绍。

到了吃饭时间,水溶单独置了桌子,与水汷在一小亭中饮酒。

酒是有些脂粉气的梅花酿,入口没有寻常酒的辛辣,配着精致小食,倒也十分有情趣。

水溶道:「知道你昨夜在荣国府喝了不少,所以今日我让府上准备的都是一些清淡小菜,你吃着也舒服一些。」

水汷点头,谢过水溶的贴心。

二人虽多年未见,但身世相同,环境相似,聊起朝上政事,倒也能说到一块。

谈起新帝削藩,气氛更浓。

水溶沉浸官场比水汷时间更久,因而也颇有心得,细细嘱咐了水汷一番。

自大公主嫁去北疆,北疆战事渐平,水溶手握重兵,更是新帝心头的一根刺,新帝几次谈起裁军,消减军费。

二人谈完政事,便又将话题聊到了公主相驸马上。

水溶笑道:「如今三公主也到了该说亲的年龄了,只是不知那日在你府上看上了哪家才俊?」

水汷面做难色,犹豫道:「若是真看上了才俊,我也不至於这般为难了。」

「哦?」

水溶来了兴致,问道:「难不成看上了一个有妻室的?」

水汷点点头,拉着水溶小声道:「这事你万不可告诉别人,我母亲昨日留宿宫中,怕的就是这件事呢。」

「若是贾蓉倒还罢了,娶的不过是营缮郎秦业的女儿秦可卿。」

水汷叹息道:「偏偏看上的是贾琏,那贾琏娶的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最为疼爱的的内侄女王熙凤。」

水溶闻言皱眉道:「那贾府是个什么态度?」

水汷想起贾母的态度,不免又是一声叹息,道:「我本欲替贾府遮拦一二,奈何史老太君太过宠那位衔玉而生的孙子,只得作罢。」

水溶倒没有他母亲那般深的心思,听此言也不过摇摇头,道:「生来祥瑞,难免惹人喜欢。」

然后想起贾琏的妻子,不免又皱起了眉,道:「王子腾掌京兵,太后未必肯拆人姻缘。」

「谁说不是呢?」

水汷又夹了一口菜,道:「原是我的疏忽,这才闹得这般荒唐。」

水溶给水汷添上酒,道:「你也不用太过自责了,姻缘自有天定,或许合该公主与他有缘。」

「倒是你,年龄也不小了,可有中意的人家?」

水汷想起眉目如画的女子,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又缓缓遥遥头,道:「没有。」

北静王府后院,丫鬟捧来了汤药,面色犹豫,道:「太妃娘娘,这药...还喝吗?」

北静王妃淡淡道:「喝,怎么不喝呢?我若不病着,只怕这大明宫要多少人都睡不好觉了。」

丫鬟听此言,只好一勺一勺将汤药喂给北静太妃。

北静太妃喝完,重重咳嗽几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南安王糊涂了一辈子,临死之前,总算做了件聪明事。」

「可惜了,他这一妻一妾,一个愚昧无知,一个见识太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