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
宫女拉着水汷来到正殿,太后与南安太妃正在那挑选秀女牌子,见水汷来了,便笑道:「正说着你呢,可巧你就来了。」
水汷上前行礼:「见过太后,见过母亲。」
太后让宫女将他扶起,笑道:「刚才你母亲还说你顽劣不知礼,本宫看来,却是个极为懂事只知礼的孩子。」
细细端详水汷,又道:「可惜本宫母族没有与你年龄相仿的姑娘,若是有了,本宫说不得要做上一次媒人了。」
南安太妃道:「娘娘太过夸赞他了。」
水汷道:「若是您有跟我这般大的侄女,只怕还未等您赐婚,我就先向您求了来。」
太后听之一笑,保养得当的眼角有着些许细小皱纹,道:「即是如此,不妨说说你喜欢哪种姑娘,本宫家里虽然没有,往其他勳贵府上挑挑,只怕还是有的。」
水汷知道一直逃避这个问题不是长久之计,因而略作思索,道:「我喜欢的姑娘,她应该是温柔惇厚,周到得体,心地善良,性格随和,不爱出什么风头。」
太后点点头,笑道:「世家闺秀,应当如此。」
水汷继续道:「她博览群书,三教九流,无一不通。」
太后打趣道:「怕是要去翰林院寻了。」
水汷道:「她国色天香,群芳难逐。」
太后不说话了,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让小宫女给她轻轻捶着腿,捏着肩,嘴角微微勾着,静静地看着水汷说梦话。
「她虽出身世家,但却非士族官宦大家,身上并无世家女的骄奢之气,知世故而不世故。」
「她的肤色必然是极白的,不施粉黛,仍然明艳动人。她有着一双极为漂亮的眼睛,像是秋夜里被露水洗过的星辰,璀璨又干净。」
小宫女递上一杯茶,水汷喝下,清清喉咙,准备继续往下说,谁料南安太妃却笑着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这样的人家,先不说世间有没有,纵是有了,你能配得上人家?人家能瞧得上你?」
水汷被南安太妃说的好一阵心口疼:果然知子莫若母,那宝钗,还真不一定能看的上他。
太后道:「天家的孩子,有什么是配不上的?你若寻到了,只管来回本宫,本宫自会给你赐婚。」
水汷知道太后不再替赐婚的意思,心里暗暗松口气,余光瞥到一旁桌上的秀女名单,不禁又怔住了。
水家的人向来颜控,做了皇位之后更是将本色发挥地淋漓尽致,因而本朝选秀女,除了秀女的籍贯年龄外,还外带一张秀女画像。
那桌上几摞秀女画像,靠在桌边最上面的,恰是水汷魂牵梦绕的姑娘。
画上的姑娘手执团扇,面容恬淡,一双眸子虽只画出了三分神采,但仍然成功的夺走了水汷的眼球。
水汷心思转了几转,最好最坏的结局想了一遍,又笑着与太后话着家常。
太后道:「难得你母亲回京城一趟,本宫想多留她几日,陪本宫说说话,解解闷。」
水汷点头称是,辞别了太后与南安太妃。
大明宫外,贾琏仍在南安王府的马车上,周边堆了一堆小山似的赏赐。
贾琏见水汷回来了,笑着与他说着话,又将那些赏赐指给他:「这些是太上皇赏给王爷的。」
水汷点头,吩咐侍卫好生送到王府,挑帘上了马车,见贾琏面有喜色,忍不住泼他凉水道:「你准备如何做?回府休妻吗?」
贾琏一怔,为难道:「我...我也不知道。内人虽性格要强些,但接人待物是没得说的,况我刚与她成亲,此时休她,对她名声也不好。」
水汷斜了一眼贾琏新换的带着皇家标志的香囊,道:「那你就应该与公主说明。公主是个知礼的人,若知道你对发妻情深,她自会求太上皇,不叫你为难。」
贾琏面有犹豫,手指不由自主地摸上那精致小香囊,脑袋里全是淳安公主的桃花玉面,道:「这...太上皇金口已开,公主也不好违背吧。」
水汷叹气,不再理他。
回到贾府时,贾母的眼睛还是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
水汷不好在此事上发表意见,只是将见太上皇一事简单地与贾母说上一遍。
贾母一边听,一遍点头,眼睛扫过贾琏,见他并无去大明宫时的如丧考妣,反而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欢喜,不禁皱起了眉头。
水汷将事情讲完,也就辞别了贾母,回到自己府上。
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水晏的院子前,小丫头们各司其职,有着几分冷清,水汷止住了脚步。
忽然身后一个声音伴着微微地咳嗽传来:「我还以为,王爷再也不会过来了呢。」
水汷低头一笑,大步走进院子,道:「我怎么会不过来?」
水晏随后而入。
小丫鬟见水汷来了,忙去打帘子,沏热茶,不一会儿,便端上了他最喜欢的华顶云雾。
水汷低头轻嗅,清香扑鼻,喝上一口,馨沁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