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秘密

水汷盯着水晏,道:「秘密?」

水晏点点头。

「罢了,你起来吧。」

水汷将秦远扶起,道:「让人把守书房,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秦远领命去办。

水晏抿了一口茶,道:「王爷,你为嫡长子,肩负着王府的兴衰,有些事情,老王爷并不方便告诉你。」

「所以他告诉了你?」

水汷好看的剑眉拧成一团,额上青筋渐现,手掌紧紧握着茶杯,问:「也告诉了秦远?」

最为敬重的父亲竟将事情告知了水晏,告知秦远,唯独瞒着他,如何让他不怒?

水晏摇摇头,道:「秦远本就是秘密的一部分,而我...」

水晏自嘲道:「也是前几年刚刚得知。」

「王爷,我与你讲个故事吧。」

水晏轻啜一口茶,道「十二年前,废太子举兵谋反,事败后自焚东宫,东宫一百三十七条人命,无一人逃出生天。」

「太上皇只道太子一向仁厚孝悌,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一定是有人从中挑拨,盛怒之下,灭了太子妃满门。」

「北静太妃道事出蹊跷,让太上皇查明再行处置,但太上皇盛怒之下,又怎听得下去?」

水晏手指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脸上晦暗不明,继续道:「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百年世家大族,太上皇一声令下,便被灭了满门。自此,世间再无泉城卫家,太子一党,屠之殆尽。」

「说来好笑,北静太妃与太子妃有些交情,不忍她满门被灭,让心腹之人救了卫家一双儿女,送往金陵原与太子有些交情的世家大族府上。却不料途中被人泄露了消息,一双儿女,只有幼子送到了金陵。」

「那世家大族,便是金陵薛家。」

水晏看了一眼水汷,道:「你心上人的父亲收养了他。」

「所以,消息泄漏后,薛公将那男孩托给父亲?所以薛公早逝?父亲...」

水汷没在说下去。

戎马为战之人,自然以马革裹尸为荣,一朝战死沙场,也不枉这半生热血撒边疆。

然而让水汷没有想到的是,他引以为荣的父亲,并不是真正的死於沙场,而是困於朝堂争斗,最后落了个屍骨难寻。

水晏摇摇头,道:「老王爷之死,我尚不敢下定论。但金陵薛家,新帝在位一日,薛家便一日不可能起复。」

水汷手指按着眉心,疲惫道:「是了,薛家是废太子的钱袋,与废太子最为亲厚。」

又问:「你是如何知道的?」

水晏笑了笑,道:「王爷忘了,我是庶生。我不用学什么行军之道,自然有大把的时间去陪老王爷说话聊天。」

「老王爷一直担心此事败露,对南安王府是灭顶之灾,但太子之前对他有恩,况又是北静太妃所托。」

「只得提心吊胆的将化名为秦远的卫家后人养在府上,偶有情绪外漏,我又是个极会看人眼色的人,一来二去,知道了这些事情也不足为怪。」

时隔多年,水汷终於明白他父亲为何对金陵忌讳莫深。现在当政的是新帝,新帝与废太子的关系并不太好,若此事一旦暴漏,南安王府的日子,只怕更为难过。

想到这,水汷又不得不佩服北静太妃,一介女子,能有如此胆识,也无怪乎新帝更为忌惮北静王府了。

水汷问:「贾府知道这个秘密吗?」

水晏慢慢摇了摇头,面有疑惑,道:「怕是不知。」

「贾敬是何时辞的官?」水汷猛然想起刚入京城时听到的宁国府的传言,那贾敬世袭二品将军,乙卯科的进士,如此家世,如此才学,本在朝堂上一片光明,为何偏偏性情大变,半道里辞官去炼丹?

水晏也是一惊,思索半日,道:「算一算时间,大概也有十几年了。」

「差不多能与卫家被灭门的时间对上。」

水汷看了一眼水晏,一向淡定自若的他难得有了几分慌乱,道:「宁国府以前也曾向废太子示好。」

水汷道:「我们尚不知贾敬是否知晓此事,先别自乱了阵脚,这几日我寻个机会,去试他一试。」

水晏点点头,垂着眼睑,掩去眸子里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