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明宫,回到王府换了身家常衣裳,宝钗又随水汷从王府后门出去,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水汷道:「委屈一会儿,我带你看点东西。」
宝钗以为水汷带她看他私底下制下的家业,点头道好。
时间一点点过去,马车越走越远,路上崎岖不平,马车也开始颠簸起来,宝钗方觉不对劲,问道:「王爷带我去城外?」
水汷点点头,道:「嗯。」
宝钗问道:「王爷名下的庄子?」
水汷摇摇头,从背后环着她的腰,把头抵在她的肩上,道:「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宝钗见他不愿说,也不再继续往下问。
水汷手长脚长,环着她的时候,像一只八爪鱼,偏他的身体又是非常硬的,下巴贴在她的肩上,马车又十分颠簸,咯的她的肩膀生疼。
宝钗轻轻挣扎,水汷略微松了一点,又过一个不平整的地面,水汷又把她搂的紧了。
宝钗再挣扎,水汷便又放松了一点。
马车空间狭小,二人又厮磨在一起,松松紧紧,几个回合下来,宝钗发觉水汷某一处的坚硬在抵着她。
宝钗:「...」
经过昨夜,宝钗自然知晓那是何物,面红耳赤,却是不敢再挣紮了。
耳畔水汷的呼吸痒痒的,声音哑哑的:「你不要动,我就抱你一会儿。」
宝钗坐在马车上,如一尊石像。
好在这种酷刑并未持续良久,马车停止,水汷起身,跳下马车,又回头去扶她。
宝钗的手脚早已麻木,活动一会儿,方下马车。
饶是这样,下车时,仍是差点栽倒在水汷怀里。
水汷摸摸她的头,低声道:「我错了。」
宝钗轻声道:「王爷何错之有?」
水汷带她带到一个山庄,庄子里怪石堆砌,旁边种植着奇花异草,在春日里争妍斗艳。
侍卫们个个身高八尺,一身普通装束,却丝毫掩饰不住身上的悍勇之气。
见她来了,目不斜视,静静地驻守在各处,如苍松一般。
水汷引宝钗来到正厅,管事的见他俩行的却是军礼。
宝钗细细打量着,管事的一身短打扮,脸上却无长年累月荣养在山庄的富贵态,左额上一道深深的伤疤,将眉毛劈成两截,平添了几分狰狞。
管事的道:「末将枭骑张翼,拜见王爷,拜见王妃。」
宝钗心道,果然如此,令人闻风丧胆的枭骑,竟然藏在天子脚下的一处山庄里。
想到这,不免又去瞧水汷,水汷面色如常,宝钗又收回了视线,只是不知他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水汷道:「起来吧。人都到齐了吗?」
张翼道:「都到齐了,在外面等待王爷传令。」
水汷道:「把他们都叫过来吧。」
须臾众多大汉极有秩序走入正厅,看到水汷,纷纷行礼。
水汷让其免礼赐座,道:「想必你们早就接到了秦远的通知,我今日带王妃过来,便是让你们认认人。」
水汷站起身,道:「枭骑七杀营,自今日以后,听命於薛宝钗,敬她如敬我,不得有误!」
宝钗为之侧目,正欲说话,却见十几个汉子拜倒她脚下,咬破手指,点在眉心,发誓效忠於她。
宝钗微微皱眉,道:「王爷,不可...」
话还未说完,便被水汷打断了,道:「我说可以就可以。」
水汷挥挥手,示意众人下去,把她轻轻搂在怀里,道:「京都风云变化无测,我担心你的安危。」
「前几日,我接到战报,蛮夷又袭江城,过不几日,消息便会传到京都。届时我领军出征在外,太上皇为了牵制我,必会留你们在京都,我把枭骑留给你,才不至於让你孤立无援。」
宝钗道:「王爷万万不可,二公子尚能主事,怎能把枭骑留给我?」
水汷长叹一声,道:「就是因为晏儿能主事,我才更要把枭骑留给你。」
水汷抚弄着宝钗软软的脸,眉头紧皱,道:「你是我的妻,晏儿是...」
讲到这,眼中神色一暗,到底没有说下去,犹豫片刻,道:「总之,我更信你。」
水汷的眉眼无疑是好看的,眸子里的神色也是极为真诚的,然而说出来的话,却让宝钗如坠冰窟。
那些宝钗不愿想起的画面又重聚心头,父母兄弟,原是最温情亲密之人,为何到了天家这里,反而处处防备?
水汷明明那么看重喜欢水晏,替他上奏请封,替他筹谋婚事,然而心底却仍然留有戒备。
宝钗打了个寒颤,水汷待水晏尚且如此,那么,待她呢?
大厅中,将士们滴的血仍在,殷红的有些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