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初笑:「看脸?小孩子都喜欢好看的吧?」
孟彦弼叹了口气:「这才七岁啊!幸好才七岁啊!不然婆婆非撕了我不可。」
陈太初看着前面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身影,想起自己也抱过九娘一路,不自在的咳了一声。这不看着才像四五岁嘛。
如此一路停停走走买买,已近巳正时分。相国寺的三门阁原本有金铜铸的罗汉五百尊,还供有佛牙。可惜今日不是斋供日,寺庙没有请旨开三门。一行人遂转去大殿看那刚修复的炽盛光佛降九曜鬼百戏壁画。
有一个小厮远远地就朝他们招手,正是孟彦弼为了六郎一早安排来占位置的。
到了近前,孟彦弼忽地跳了过去大笑起来:「六郎!你怎么还出了——来?」
众人过去一瞧,那双手抱臂闲闲倚柱而靠的少年郎,可不就是陈太初早上说的,刚挨过打的赵栩。
九娘上下打量,见他脸色有些苍白,薄唇颜色近乎粉白,更显得眉目如漆气质如画,穿了一件雨过天青色的窄袖直裰,头顶心随意挽了个发髻用紫竹冠拢了,余下的一头乌发散在肩上,将他身后那浓烈七彩的壁画竟衬得毫无颜色。
赵栩懒洋洋地斜了他们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想出来就出来,谁还拦得住我不成?」
待看到苏昉,他愣了一下。孟彦弼笑道:「这是我九妹的舅家表哥,苏相公家的大郎,人称小苏郎的苏昉。」
苏昉却不等孟彦弼开口,就笑着上前几步,行了礼:「有些日子不见六郎了,六郎可好。」
赵栩赶紧站定了,正经还了一礼:「不敢,苏师兄安好。还请代六郎问老师与师母安好。」
孟彦弼哎了一声,挠着头问:「你们原来认识啊?」
赵栩白了他一眼:「两年前苏相公就兼了观文殿大学士了,时常来给我们上课,我和苏师兄早就认识。」
孟彦弼和陈太初松了口气,既然苏昉和赵栩也相识,倒省了许多口舌。九娘看着苏昉和赵栩比肩而立,虽然赵栩容貌风流更胜一筹,可高出他不少的苏昉更显得温润谦和,心里不免有点得意。你长得好又怎样?我的阿昉才叫公子如玉呢。
正得意呢,赵栩却已经眼风朝她横了过来:「哎,你怎么不叫人?」
九娘在儿子面前被他这么一叫唤,又听他刚才那么知书识礼地问候老师和师母,心里更是不乐意,皮笑肉不笑地细细地喊了声:「表哥。」那哥字极轻地在舌尖打了个转,几乎没出声。
赵栩怎么听着像「不要」。一愣,他这边刚一挑眉,就看着孟彦弼对着自己挤眉弄眼。
孟彦弼两只手在空中比了个冬瓜的形状,无声地张口对着赵栩说:「她——很——生——气!」
赵栩忍俊不禁,扬声大笑起来:「怎么?她本来就是只胖冬瓜,还说不得了?」苏昉一呆。
陈太初赶紧问赵栩:「你这样跑出来,姑父姑母可知道?身上的伤可要紧?」
赵栩不以为然地说:「那十板子,跟挠痒痒似的。我要出门他们自然是知道的,娘还给了我一百贯钱买纸笔颜料,要我拓了这幅壁画好回去送人呢。」
孟彦弼笑道:「就知道你冲早要来,龙眠居士说他两个学生在这里画了三个月,你看看怎么样?」
赵栩唇角一勾:「怪不得总让我来看。李公麟这两个学生看来这辈子也进不了翰林画院。难怪他总是唉声叹气。对了,他自己不来画,别是因为和尚不肯给钱吧?」
孟彦弼刚要得意地炫耀自己的纸帐。赵栩已经似笑非笑地又道:「别,就你那什么了不起的四将图?哈,你要是个四美图,还能算个有爱美之心的媚俗之人,可你求李公麟画四个门神,难道是要他们陪你睡一辈子?哈哈,哈哈,哈哈。」
孟彦弼虽然比他还要大好几岁,却被他几句话气得哑口无言。
九娘苦忍着笑,却也不免心中感叹。真有一张嘴能杀人的,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呢。将来还不知要挨上多少板子才能学会少说几句。就算是实话,也未必别人爱听啊。若没有个皇子身份,这孩子如此猖狂独长傲,不知道以后要吃多少苦头。
苏昉听陈太初解释了那纸帐的缘由,也苦苦忍着笑。
孟彦弼涨红了脸直嚷嚷:「太阳当头了,我饿得很,九妹肯定也饿坏了。太初,大郎,走走走。咱们往炭张家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六郎:亲妈,我终於出场了。
孟彦弼:呵呵。防盗呢
陈太初:呵呵。防盗呢
苏昉:呵呵。防盗呢
九娘......
赵栩:终於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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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带御器械:宋朝的大内高手代名词。宋太-祖登基后,从禁军上三班(也就是官宦世家和勳贵世家的子弟)中选出了一批高手中的高手,可以佩戴刀剑贴身保护皇帝。选出多少个人?八个。人人可拉三石的弓,对,就是和黄忠一样牛。宋朝一石是94斤,三石,呵呵,300斤差一点点哦。这些人就叫做带御器械。是宋朝历代最高武力值代表。
在琢磨五天依然无果后,我红着脸请教了编辑大人,原来要在互助活动的植树造林里找到可爱的你们!隆重感谢!虽然我不知道这有啥用。而且营养液,总感觉呵呵呵,有点那个。不过那个,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