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远兰再去回春堂瞧瞧,李大夫今日劳累了。”她边走便吩咐元玉道,“夜了让她去书房候着,等我回来。”
元玉低头,立即应是。
梅雨季节过去,闵州正式步入夏季。好好歇了几天,赵瑾玉的脸色才缓过来。
经过两个月的运作,曾经衷心赵老爹的人差不多认可了徐皎然的能力。虽说认可,却也是不得已。毕竟正经的赵家小主子养在深闺,管不了事。他们到是想帮赵瑾玉守住家业,可继女也是赵家人,名正言顺。
拦不住就只能顺其自然,老天疼憨人,他们盼着老天开眼,继姑娘对小东家有几分真心。
****
张奶娘近来,心有些踏实不下来。
在屋里来回地踱步,胖胖的身子晃人眼,越看屋子里的古董字画就越觉得不安心。这些个摆件是真宝贝,没人比张氏更心中有数。往日她没觉得扎眼,可自从徐皎然来过,就怎么瞧都不放心。
“姑娘,这些贵重的字画古董,不若取下来锁您私库去吧?”
张氏心里琢磨了几天,熬得她吃不下睡不好。见小主子自兴林山回来就只顾抱着老爷的遗物发呆,心里不禁着急得冒火。
不是她小人之心,是那姓徐的从来都贪财心狠。没进来过,是不知道遍地的宝贝。若哪日动了心,把东西全给捞走可怎么办?她们主子年幼,往后可一点倚仗都没了!
“嗯?”赵瑾玉怔忪中偏了偏头。窗外的光照在他身上,叫他半张脸好似美玉。狭长的眸子眼尾天生翘起,不自觉的妖娆。他声音很轻,漫不经心似得问,“奶娘你说什么?”
“姑娘……”这张脸,张氏从小看到大,此时还忍不住目眩。
晃了晃脑子,她才想起自己要说的话:“您这屋子里样样珍品,大姑娘瞧见了,保不齐就会心生抢占之心。奶娘记得您后院儿夫人不是给设了私库?不若都锁进去,也就不怕大姑娘惦记了!”
谢林院素来管得宽泛,下人们也都不懂规矩。张氏身为奶娘,在谢林院一人独大惯了,不知道避讳,嗓音拔得老高。徐皎然这日刚巧得了空过来,此时就立在这间屋的廊下,将她的话听了个一心二楚。
有沏茶的小丫鬟在窗边瞥见她的身影,顿时又缩了脖子,心惊胆战地掐张氏的腰。
张氏不悦地骂了声:“作甚?!”
就见那小丫头眼睛都快眨瞎了,她才意识到屋外有人。然后一回头,就看到徐皎然,顿时吓得脸上的横肉都抖了几抖。
她就是个背后狠的,背后怎呼,当着正主的面儿屁话都不敢说一句。还没过脑子呢,在看到徐皎然的瞬间,她胖胖的身子就已经躲到了赵瑾玉的身后去。
徐皎然眉头一皱,心里生出了恶感。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遇事躲主子身后的奴才。
弹了弹衣袖,她走进来。
张氏慌乱见瞥到她冷淡的眼神,浑身的肉都没出息地抖了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