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下来这么个大美人,又这般好声好气的,旁人就是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那张口骂的小厮面上有些讪讪,等着自家主子发话。
青年的目光在徐皎然的脸上流连不去,许久,才开了尊口。
“罢了,今日风雪太大,撞了人也是无奈。”声调低沉尾音偏上浮,有种又郑重又轻浮的矛盾感,“姑娘往后行路可要当心,切莫再撞着人。”
徐皎然浅浅笑着:“多谢公子宽宥。”
她还赶着去方府,简短跟撞了的公子哥赔个礼便表示了自己还有要事在身,不便於多耽搁。这人也不纠缠,知礼识趣地便放了行。
马车慢慢走远,兔毛帽的小厮见自家主子还盯着人马车不放,心思就活了。他弓着腰凑过去,小心地问了句:“爷可是瞧上那美人了?”
青年眯了眯眼,啧了一声。
这便是看上了的意思。小厮与身旁几人对视一眼,再瞧了眼地上的车辙印子,嘿嘿地笑起来。
“爷若瞧上了,是她的福气。”
那小厮一想起方才瞧见的那张脸那个身段,猥琐地搓了搓手,“这小地方找个貌美的姑娘也不难……不若一会儿回了府,小的去打听这姑娘谁家的,好叫人弄了送来给爷尝尝?”
玄衣青年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就你机灵!”
看似叱骂,却并未反对。
他身后几人顿时嘴角咧得更开,彼此心领神会。
***
路上耽搁了片刻,到方府已是巳时三刻了。
方府这段时期正是求人办事之人上门送节礼的时候,往年都习惯了。门房问清楚了来人名讳,便立即进府去通报。
徐皎然并未下车,在门口等。
不一会儿,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出来,迎她进府。
方府今日正巧有客在,似乎是贵客,庭院里下人们行色匆匆。
徐皎然被领进花厅,方孟韦还抽不开身。只吩咐了人过来,叫徐皎然等。往年赵老爹与方孟韦来往不算密切,关系却也算不上疏远。原本放下节礼去便可以走,但新赵家家主头一回上门,方孟韦还想亲自见一见。
约莫等了小半个时辰,方孟韦没等到,倒是路过一个十七八的公子哥。
穿着很是富贵,身穿红白二色的箭袖,外罩着银鼠绣牡丹夹袄。腰上系着美玉,走起来叮叮当当的叫人不看他也难。他似乎才从外头回来,将将好经过花厅,便随意冲里头瞥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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