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速度极快, 窜入人群如游龙入海,所到之处便收割几个人头。宋玠抱着关山月坐在马上, 马匹被杀戮惊扰, 乱糟糟地踩踏。雪地里一片狼借, 尖叫嘶吼,雪地渐渐失去了莹白的颜色。
风雪还在刮,像势必掩盖住这夜的血腥与混乱。宋玠感觉到怀里的人体温越来越低, 心里像空了一块似得, 呼啦啦地往里面灌着冷风。
为什么要救他?
如果她没来救他就好了, 她不来,就不会死。
不知过了多久,单方面屠杀的声音渐渐削弱,只剩下伶仃的马匹粗喘的声音。
宋玠感觉到身上绑着的绳子松了, 但身子依旧僵硬, 动弹不得。青面獠牙的人骑着马, 悠悠地走到他跟前, 双眼透过面具居高临下的打量他。声音很低,掷地有声:“你是何人?是你放的信号弹?”
“不是,你是东营军的人?”
宋玠很意外自己的脑子依旧清醒, 他清醒地调整了姿势, 小心地抱紧关山月。抬头清醒地辨认来人的装束, 甚至思考这些人到底从哪个方向聚集而来。
莫玡凝视着他漠然的面孔,瞥了眼关山月,眼中平静无波。
“发信号弹的人呢?”
既然他不愿回答,他换个方式问,“往哪个方向去了?”
“南边,”宋玠只记得徐皎然身影消失之前,哪儿往南边飞奔,“不过太子的暗卫追上去了,最好赶快。”
莫玡一拉缰绳,马儿仰头嘶鸣,扬蹄飞奔而去。
领头的人先离开,围在四处游走的人迅速跟上去。一群人追风,呼啸而过。最后只剩两个一前一后地跟在宋玠身后,护送他回关府。
莫邪根据被风掩盖的不完全的踪迹,最终追到了长乐坊。
黑衣,骏马,手持武器,俨然另一幅暗中势力的模样。
徐浩然还在长乐坊后院搜查,便听闻前院忽然涌进来一群黑衣人与青蝠交了手。武力高出禁卫军一截,当即停下手中之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殿下的救援到了。”
徐浩然骂了一句该死,“孤这边多少人?对方多少人?”
“青蝠暗卫八名,其余禁卫军十人。”内侍缩着脖子,有些头疼的交代,“地方没具体到少,但黑压压一片,至少三十个。”
这还查什么查!
徐浩然意识到实力不对等,便不想拿自己宝贵的生命冒险。当即召回就近的暗卫,掉转头往后门去,“剩下人在此拖住,时候不早了,孤先回宫。若有什么消息,明日一早立即禀告。”
说罢,便干脆地放弃搜查。万千烦扰,不及他一根手指头。保命这事徐浩然素来做得十分利落。莫玡带着人冲进后院,徐浩然的人早已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