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好处。”裴凉道“唯心中爽快尔”
“你”
“映舒,不用与她纠缠。”高乐章声音变得有些尖细“无非是秋后蚂蚱罢了。”
二人想无视裴凉,但此时正是了幕后准备,处于一处,裴凉真想找茬,他们岂能避得过
裴凉三两句交代了自己所需的一些特别材料,看似敷衍至极。
魏映舒心里冷笑,她这般托大,怕是已然忘了几年前败于自己手之事了。
正自我安慰呢,那边又开口了“按理说高公子哦不,现在应该叫高公公了。”
“高公公当初带人解救魏掌柜,身边自是人手充足,之后随圣驾南下,也安全无虞。”
“总不可能是卷入纠纷,受了那不可言喻之伤。那此时这般,除了高公公个人志向外,最可能的便是被那奸人所害了。”
高乐章闻言,整张脸变得狰狞无比,看来是猜得没错了。
原著中高乐章虽然对心上人求而不得,但最终结局也算好。
看来这剧情的惯性,女主的光环,护着的也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那么再行梳理,结果就不难得出来了。
原著中魏映舒没那牢狱之灾,且本身在京城如日中天,高乐章带她一起走,并不需要过多的谋划。
但这次不同,便是皇帝已经决定南逃,秩序即将崩溃,但作为高官子弟,他却不能明目张胆行那知法犯法的事。
本来朝中已经是内斗不休,他被毒打这么多次,也该知道如何避免给家族带来麻烦。
于是只能偷偷带着魏映舒先行,接着中途融入,洗去她罪犯的身份,抹去她的案底,让她重现阳光下。
但这段时间,他的销声匿迹,虽然给了魏映舒便利,但却给自己带来了致命的麻烦。
高乐章的父亲高尚书,在朝堂中一贯老奸巨猾,至今依旧身居高位,简在帝心。到了江南仍旧显赫。
在高家庇护下不太可能受到明目张胆的攻击,那么可乘之机便是那段时间了。
再来下手的人,高乐章一个在朝堂上无甚建树的花头草包,在数年如一日为个女人拎不清的失望中,高家家族也是已然在这块放弃了他。
便是政敌的攻击,作用也不大,且法子这么具备泄愤侮辱意义的,便只能是针对他本人了。
那么最有可能出手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裴凉勾唇笑了笑“说起来方公子如何了他也算我第一楼的常客,当日一别,也不知近况如何。”
果然一听到妻弟的名讳,高乐章顿时就疯了。
他红着眼睛,仿佛想到什么可怕的回忆,整个人犹如恶鬼,发疯似的要冲裴凉扑过来。
裴凉将旁边的椅子往面前一踹,高乐章便被狼狈绊倒在地。
周围的小太监连忙手忙脚乱的将他扶起来,他拼命挣扎间,又打翻了不少东西,发出的动静引来了外面的大太监。
“怎么回事皇上正待开宴,让你等准备却混乱不堪,不怕掉脑袋吗”
见最失控的高乐章宛若疯子,心下一惊“此等行状,如何能伺候圣驾感觉拖下去,让他清醒清醒。”
这宫里太监没办好自己的事不说,还扰乱圣驾,那可是重罪,所谓的清醒怕是没好果子吃。
魏映舒眼睁睁的看着高乐章被带下去,不可置信的看着裴凉“我知你打算,不过是怕有高公子相助,我占尽优势而已。”
“你自己小人之心,却这般心狠手辣,高公子已然跌落谷底,你竟还下得去这般手”
裴凉莫名其妙道“魏掌柜这话说的,当初这人牵头做局,引我爹押入天香楼,害得我差点家破人亡的事。我都没忘,魏掌柜便帮我忘了”
“那时候高公子意气风发,也对我将行没落的裴家不见手下留情啊。”
当初虽然出人的是厉深,不过一开始要设局逼裴小厨迎战的,可是高乐章一行。
这些高官子弟,富家公子,一个一个清算起来太麻烦了。只不过他们本就是依附于一个王朝上的皮毛。
把皮揭了,毛自然不复存在,口头便宜只是闲着无聊磨磨牙花子而已。
魏映舒深恨裴凉,却更嫉妒这女人明明尖酸刻薄,恶毒无耻,心机深沉,却仍能得师将军亲睐。
这让她尤为难以接受。
好在片刻后,皇帝开宴,她与裴凉的各自的擂桌也被推了出去。
这江南行宫自然与京城真正的皇宫无法相比,但以皇帝狗改不了吃屎的作风,行宫虽则比皇宫少了几分大气巍峨,但却更多了些奢靡华丽。
这场宴会中不光是师飞羽,更有数位朝中重臣以及王公贵族作陪。
其中便有师飞羽的生父,师侯爷。
裴凉与魏映舒一出来,师飞羽脸色就变了,绝对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但皇帝对此仿佛早有预料,他笑道“爱卿大捷,这庆功宴自得别开生面。”
“这二位分别是京中声名显赫的大厨,且大有渊源,又都是正值芳华的美人。”
“魏厨手艺是深得朕心的,她一再要求,说是想与这位裴厨堂堂正正一较高下,朕颇感兴趣,便带上诸位爱卿,亲自品鉴。”
“听说这位裴厨与师爱卿私交甚笃,想必也是乐意看到的。”
这皇帝话里有意思,摆明已经听说二人的私情。不知道是魏映舒用来说服的理由,还是自身根据消息的打算。
明摆着是拿裴凉给师飞羽做下马威的。
师飞羽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今晚裴凉可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正要说些什么,抬头便看到裴凉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他心底那计划外的不安顿时就平静下来了。
是了回江南这么几日了,这里本就是她可以全力施展的地方,以她的敏锐,会不在这等时机中掺一脚
于是师飞羽到了嘴边的话便成了“如此甚好,果真是别开生面的庆功宴。”
皇帝与周围大臣听了这话心里却没有高兴之意。
虽则皇帝口头客气,但他竟然大喇喇的尽数而收,无半点自觉折煞之色,竟狂傲如此。
看来他们的担忧并不是多余的。
皇帝更是好几息过后,脸上的笑意才不那么难看。
他收回视线,面相擂台“你二人开始吧,各自烹制三道菜,一决胜负。”
“听闻你二人都极善烹鱼,裴厨之祖父更是因此得父皇亲睐,切莫辜负朕的期待。”
这话说的,辜负皇帝的期待可不是小事。倒是字字句句都暗含机锋,指桑骂槐。
裴凉只觉得有点好笑,这到了江南数日,师飞羽均被皇帝也这样那样的借口,彻底将他带来的亲兵卫队隔开。
此时宴席上,他更是不着甲刃,但皇帝仍旧忌惮如此。这般紧张,便是瞎子也看得出来,皇帝的打算是什么。
心中这般想着,裴凉手上的动作并不慢。
她直接从一旁推上来的水缸里抓了一条鱼出来。
在场的贵族重臣,倒也不是全然没听说过天下第一楼的名声,毕竟那一手活拆整鱼的技术,光是一听便让人惊叹。
在场甚至不止一个人,亲自去第一楼品尝过。
但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裴厨要同旁边的魏厨一般,一展精湛刀艺之时。
却见她直接将那活鱼放进了油锅,莫说整拆,连最基本的刮去鱼鳞,开膛破肚都未做。
那鱼的炸法并不是完全浸透,而是宽油煎炸,且炸制时间极短。
几乎是双面各沾片刻,便起了锅,接着利用锅中底油烹炒芡汁调料。
那芡汁最后成奶白色,看着并非寻常芡汁的粘稠浓实之感,反倒有些像炖得奶白的豆腐鱼汤。
这道菜裴凉做得极快,甚至她的菜都起锅了,魏映舒那边还在处理鱼。
她看向裴凉这边,皱了皱眉,确定对方不会有何玄机,心里冷笑了一声。
裴凉却丝毫没有御前对决的紧张之意,甚至看着比当初应战池家人还要从容放松一般。
接着裴凉从案台下拿出一盆已经剥皮去骨去头,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肉,看大小有点像鹌鹑。
那肉已经腌制完成,裴凉检查了一番品相,便放在烤架上进行烤制。
在场有挺过她烹制全猪的,见这场面未免有点失望,再看魏厨那边繁复不绝的技艺,赏心悦目的成品。
一时间对比之下,只觉得这裴厨的手艺简直上不得台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得见圣颜,紧张失措的原因。
不过出来的成品,有一说一倒也让人食指大动,只不过到底失了精巧雕琢得韵味。
二人烹制期间,在场众人推杯换盏,间或有绝美舞姬的献艺。
师飞羽作为宴席的中心,自然受到招待最多。
皇帝指着一个舞姬道“爱卿一直看着那方向,可是惊艳此女舞姿”
“既如此,赐予爱卿便是。去与爱卿斟酒。”
师飞羽却摇摇头“非是看舞姬,臣不过是为裴厨手艺所惊艳,一时恍惚而已。”
在场众人是怎么也没想到,师飞羽竟然敢在皇帝明显借这女厨发难的情况下,还敢明目张胆毫不避讳。
皇帝本就有让师飞羽迎娶七公主之意,师侯爷也替儿子承了这门亲事。
按照礼法规矩来说,师飞羽便算是公主未婚夫婿,未来驸马了。
此时让皇帝知道对方与一民间女子有私情,本就是借题发挥压制他气焰之意。皇帝赐你舞女那是恩德,你自己对公主以外的女子不掩爱慕,那就是大胆了。
皇帝脸色阴沉,师侯爷连忙道“飞羽酒后无状了,望圣上海涵。”
师飞羽却亲自拆他爹的台,他似笑非笑道“父亲无需战战兢兢,如今战事大捷,皇上龙颜大悦,正是我等偶有放肆的时机。”
“邀裴掌柜至此,便是明知我师某倾慕佳人久矣,招人入宫一解我相思之愁,皇上如此苦心,我有作甚行那遮遮掩掩之态反倒不干不脆,有欺君罔上之嫌。”
师侯爷夹在中间冷汗都要出来了。
儿子如今的显赫战功,带来的傲慢肆意,让他越发艰难。
他颤颤巍巍的看向皇帝,却见皇帝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爱卿所言极是,如今战事大捷,君臣皆欢,倒是不必行那拘禁之事。”
“只是爱卿既然中意此女,朕也不做那断人所好的恶人,若真喜欢,便纳入房中,想来以七公主贤惠大度,自不会介怀。”
师飞羽却笑了“皇上见笑了,只是师某之婚姻大事,又与七公主何干”
“嘶”
在场几乎能听到有人抽冷气的声音。
原本就紧张虚伪的气氛,因师飞羽这屡次不识好歹,竟然有些图穷匕见起来。
皇帝深深的看了师飞羽一眼“爱卿倒是会说笑。”
看来这师飞羽,倒真不是一般中意那女子了,这倒是意外之喜。
恰此时,裴魏二人的菜肴烹制结束。
皇帝便顺势将话题转向这厨艺擂台上。
他笑道“朕观两位大厨都有成竹之色,想必这三道菜是汇集了毕生所学。”
接着示意太监道“上菜吧。”
先是第一道菜被呈了上来,两道菜同时揭开盖子。
但是看外观的话,明显是魏映舒的那道鱼更别致。
她也用了活拆鱼的技法,整条鱼活灵活现置于盘中,摆盘考究富有韵味。
那鱼汤澄澈透亮,加上用蔬菜雕刻而成的布景,仿若一汪活泉,而一条鱼儿半遮半掩的,鱼头微微伸出水中,一双仿若鲜活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食客,竟还能看出其中的期待哀婉之意。
也不枉魏映舒惊心准备一场,也不愧原著中一桌菜能改变皇帝主意的人。
果然皇帝看了这道鱼,仿若心中有感,神色顿时变得感慨。
当众夸赞道“无怪乎朕近日数月为北蛮战事寝食难安,唯有魏厨之手艺心意让朕能够食以下咽。”
“便是因魏厨不但厨艺精湛,更是明晰朕所思所想,往往烹制的菜肴与朕当时心意不谋而合。”
说着便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鱼肉,细细品尝后赞道“入口至鲜至醇,仅一口仿佛涵盖这整江之味。”
“如朕未料错,魏厨该是娶了数位品种的虾蟹鱼类,调和熬制,摒弃冲突之味,寻那最佳的组合,方才得出这清透如泉,却滋味至鲜的浓汤。”
魏映舒笑道“皇上圣明,却是如此。”
皇帝又问道“这道菜名谓如何”
魏映舒看了眼师飞羽,咬了咬下唇,轻声道“叫望穿秋水。”
皇帝点头,脸上感慨之色颇浓,看向师飞羽道“望穿秋水,这也是朕近日以来的心境。”
“朕收到爱卿击退北蛮捷报时,便心绪激荡,难以平复,恨不得立时与爱卿相见,共享大捷之喜。只爱卿耽于路途,久而未至,这些时日,不正是望穿秋水吗”
话到这份上,再是棒槌的人都知道这是开始发难了。
师飞羽便是再因战功狂傲,只要他没打算当场造反,听皇帝如是说,都该惶恐请罪。
可皇帝等了又等,师飞羽仍然稳坐在侧,这让皇帝差点提前摔杯了。
那师飞羽却看不到这紧绷欲裂的气氛般,甚至提醒皇帝
“皇上,该看裴厨的菜了。”
皇帝心下大怒,面上却越发深沉。
他看向裴凉那道鱼,若没有魏映舒珠玉在前,这道鱼其实也不算凡品。
只是一想到这鱼未经去鳞去鳃,更未剖除内脏,皇帝便看都不想看一眼。
只他试探性的往那鱼上面一戳,那明明下油锅炸过的鱼,却仿似活了一样,突然一个打挺藏入了奶白色的汤内,不见踪影。
“这,这是为何”
” tart”bnk”
天才本站地址。网网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