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大为惊叹的看着吕风,连连点头到:“我们的密探好容易传出来的消息,那独孤灭风还真有可能就是慕容天。不过他的容貌却是大变了,只是身材还依稀有点以前地样子。可是我们的那几个密探,刚刚把这还不敢肯定洁息给传出来,就拾二殿下给发现了,屍体都被埋进居庸关外的草场了。。。
晤。独孤灭风,真的可能是他么?“吕风点点头,快步行了几步,巳经追上了周处他们的队伍。分出了一匹马给徐青骑上了,吕风突然问到:“就算是苍风堡主成日里找你的麻烦,你也不用做如此打扮罢?堂堂锦衣卫地副统领,穿成一副落魄酸秀才的模样出门,传出去岂不是笑话?”
徐青无奈的苦笑了一声,摇头到:“我们城外的总部都被苍风堡的人给盯死了,城内的衙门外也是密布着暗探。那苍风堡主放话说要是我不交出欧阳老爷子,就要了我好好的教训我一番。我总不能穿着官服,大摇大摆在街上走路罢?要是派遣属下的人来见大人你,那些人根本见不到您,就会被闷棍砸晕了扔进臭水沟里面。”他叹息到:“我是害怕大人您一进京就去面见陛下,这些天来发生的事体您却是一件都不知道,见了陛下要是他突然问起,您如何应对呢?所以明知道那苍风堡主想要绑了我,也只能自已换了个打扮混出来去城门那里等着您不是?盘算着您也就是这几天地功夫就要到了,所以这天我一直在城门口逛悠,就和东门边的那个瘌子头的乞丐头目差不多了。”
吕风大笑起来,拍打了一下徐青的肩膀,称赞到:“做得漂亮,嘿嘿,那苍风堡居然敢在应天府监视我锦衣卫的行动,他不要命了?不过我不急,今天晚上再和他们计较。哼哼!。。。
周处,你现在就回去调集人马,夜二更之后,宵禁!凡是民间百姓,敢上街者,格杀勿论。”周处舔抵了一下嘴唇,露出满脸狰狞的笑容,带了火甲他们四个匆匆的去了。沈默了一阵,远远的都看到皇宫的大门了,吕风突然问到:“吕安蔺拭他们两个在做什么?”徐青点头到:“他们却是帮了大忙了,吕安带着门下的兄弟们在照顾着欧阳老爷子,总不能真被那苍风堡主把人从我们手中给掳走吧?那样就实在走太伤我们锦衣卫的面子了。。。蔺拭到是在盘点人数、批写文书。欧阳老爷子带来的三千多名精锐好手,统统要造户籍籍贯,加入我们锦永卫里面,这些文书一时间要齐备了,却也是不轻松的”
吕风摆摆手,冷冷的说到:“罢了,等下你就去告诉他们,让欧阳老爷子自己一个人上街走一遭,最好就被苍风堡主给掳去了正好。不过,在这之前,先给欧阳老爷子补上一份锦衣卫的职位,就说他是我们的副统领,为了监察江湖武林,一直隐姓埋名就是。晤,就说他靖难之役前三年,也正好是我刚刚去燕王府的时候,就巳经和我有交情了。蔺拭的那公文也不用补了,我锦衣卫招揽人手,却又不要向户部和兵部交纳名录,却是造那些文书干什么?只要我们的几个头目出身来历干净了,属下的锦衣卫士兵,身份却是不重要的,谁还敢来我们锦衣卫查我们的名录不成?”
第三百七十一章 回师应天(下)
徐青点点头.深以为然。
他解释到:“其实,这也不过是怕和苍风堡之间闹得大了.在应天府争执打斗起来,如果被陛下知晓,陛下要查请欧阳老爷子的身份和他带来的那些兄弟的身份、所以才预先制造这些公文的。大人你不在京城.我们却是顶不住陛下的置疑的.所以只有提前做好淮备。不过既然大人你回来了,那自然是随便怎么样都好了。”
吕风阴笑了几声,点点头,却是已轻到了皇宫门口了。不管那些冲上来拍马屁的禁卫官兵,他回头对徐青吩咐到:“你现在去给我做一件事情,去找几个外功不错的兄弟,把他们打成重伤。告诉他们,自愿出来挨打的,赏银五百两,放他们半年的大假。等得陛下问起来了,就是苍风堡的高手故意挑衅殴打了你们的,明白了没有?”徐青笑了笑,带了几个黄龙门的高手,匆匆的去了。
现在他也不怕苍风堡主派人来绑架他了,吕风一回到京城,这消息自然巳径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面。谁不知吕风是出了名的做事不计较后果啊?要是现在苍风堡绑了徐青,一顿拷打要逼问欧阳至尊的下落,这不是给吕风借口调集大军,把苍风堡整个的给拔起么?吕风就有这胆子调动了大军去攻打三殿下的藩地,苍风堡主可没胆子去招惹这样的人。
运功逼出了一身的汗水,吕风带着水元子快步地跑到了朱糠的书房。刚进门。吕风就咕咯的跪倒在了地上,吟吟的说到:“陛下,大喜,大喜啊。。。这实在是陛下的福分。”他眼睛扫了一眼,巳经看到几个龙虎山、茅山地天师站在朱禄的身后。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而几个部、户部的官儿站在旁边,脸色却是变得厉害。朱禄看到吕风贸不然的冲了进来,心里却也是一阵地欣喜,连忙说到:“吕卿家平身,晤。此番去扶桑,事情办的如何?唔,你们几个,下去吧,等联有事再派人去招你们。”他指着那几个官儿,开口赶他们出去。
水元子吊儿郎当的晃荡到了朱糠的面前。按照吕风的授意,直按从袖子里面拔出了一柄七尺长,光芒万丈的长刀放在了朱糠地面前。随后水元子。嘎嘎嘎嘎,的笑了几声,抓起朱禄桌子上的茶水和点心,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自顾自的吃喝去了。吞了一口点心下去,水元子大大咧咧的说到:“皇帝,这宝贝可是我千辛万苦。耗费了一百万元。。。”
朱禄和他身后的那些天师老道同时喝道:“前辈禁声,此事慢慢再说。”随后朱禄横了那些傻呆呆地者着柄长刀的大臣们,厉声喝道:“你们还不走,却是作甚?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莫非联拜托水仙长给联找一柄得意的兵器,也要你们管不成?联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管了?岂有此理,给联退下罢!”
吕风看着那几个就要拔腿飞跑的大臣,冷兮兮的说到:“唉。陛下,正好几位大人都在这里,臣也正好有句话要问问他们哩!却是不知道为臣的师弟厉虎,他在南疆犯了什么大事啊?怎么一回到京城,我就听说哨人在弹劾他呢?不知道小猫。。。哦,厉虎他到底是犯下了什么罪不可恕的勾当,是勾通卖国呢还是侵吞军饷呀?”
兵部的几个头目脸上地冷汗立刻就冒出来了,外面寒风还飕飕的刮着呢,可是他们浑身燥热,那汗水就小溪一样的流了出来。兵部侍郎赵宜山连忙说到:“吕统领万不要误会,我们可没有弹劫厉将军的意思,这个事情么,我们。。。”十星老道笑嘻嘻的开口了:“唉,吕大人,这事情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厉将军在南疆,误伤了我道门的一个宗派乌玄观的门人。这事情呢,说起来也是他们玄观的不是,可是厉虎大人却是下手式狠辣了一些,用秽物沾染了他们的身体,让他们使不出法术,然后用道门禁用的破魔箭毁去了他们的肉身。。。啊,我们的师门对此颇有微辞,但是却也没哨责怪厉将军的意思。”
三阳老道笑呵呵的说到:“是啊是啊,厉将军乃是为国杀敌,那乌玄观不知道好歹硬要阻拦天兵,乃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厉将军也是不知道我们中原道门已经派出了使者,要南疆的同道行一个方便,所以一时心急,为了征伐元蒙残党的大业不受阻拦,这才下了根手的,实在是怪不得厉将军。”
中南山的虚心真人笑吟吟的说到:“可不是?这乌玄观自己设事找事,哪里怪得厉虎将军呢?不过呢,毕竟这次的事情有点损害了我中原道门和南疆同道的关系,虽然我们以前的交情也不是很好,但是起码是相安无事的。所以,我们请陛下对厉将军稍微的训斥了几句而已,要他以后对南疆的同道稍微的客气些许。可是这些兵部啊、户部的大人们,为什么硬要趁着这个关头弹劾厉将军,老道们却是不知道的。”
三个人一人说了几句括,把事情推得干干净净。就到那几个大臣满脸的狼狈啊,恨这些老道很得要死。可也不能怪老道们啊,他们要朱禄训斥小猫,谁叫他们这帮子大臣以为有了机会,在自己背后主子得指使下,对小猫开始弹劫呢?说什么小猫不务正业,明明是去打元蒙鞑子的,却去挑拨乌玄观得老道们,结果造成了多坏的影响,希望朱禄削去厉虎得大将军的封号呢?
吕风笑了起来,看都懒得看那几个大臣一眼,温和的说到:“原来是这样啊。陛下,臣和厉虎乃是同门师兄弟,此事原本臣应该避讳,不在里面做说辞。可是臣以为,厉虎此番和乌玄观地道人们起了冲突。也是为了国大事,就算他下手根了一些,灭掉了那些老道的肉身,也是为了大军能顺利南下呀!而兵部、户部的诸位大人们,却趁机弹劾厉虎。甚至要削去了厉虎的兵权,臣实在以为,莫非这些大人们,和元蒙的残党有勾结么?”
咚,咚,几声、那几个官儿跪倒在地上了就要开口分辩。吕风却是抢先说到:“臣最近有消息那赤蒙儿阵亡之后,元蒙残党为了呼应南方地同族,同时为了阻拦大明可能对北方草原的征伐,派遣了大批的密探进入中原,携带重金,收买我朝的大臣,他们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让我大明不再出兵攻打他们;臣私心猜测。厉虎在南疆势如破竹,连帮助元蒙残党抵档天兵地乌玄观都摧毁了,却有人要削去了厉虎的兵权,甚至要治罪於他,臣是不解这些大人们到底是何等居心啊。”
朱棣心里雪亮一般、那些大臣是想要趁机打击厉虎,打击了厉虎就是打击了吕风以及吕风身后的亲信。而吕风这一番胡说八道,正是他的反击呢。要是自己稍微昏庸一点.听得吕风这个掌管情报的大统领说有元蒙的密探收买大臣地事特,眼前的这几个大臣铁定就要倒楣。非被扔进锦衣卫的大牢里严加拷问不可。自然了、进去的是话人,出来的是什么东西,那就不知道了。
朱棣笑起来,随手握住了桌上的长刀刀柄,曼声说到“罢了,此事联已知晓,怪不提厉虎。厉卿家无罪,反而是有大功於朝廷。至於得罪南疆道门的事特么,七星仙长,却要请诸位道长的师门好好的周旋一二了。南疆自古也是我天朝的属国、南疆道门中人也是我大明的子.他们帮助元蒙残党,那是大大的不应该的。“皇帝说出来地话,就是圣旨了,几个老道连忙躬身.连声说尊命。吕老太监笑嘻嘻的站在朱棣地身后,对着吕风挑起了大拇指。
紧接着,朱糠朝着那几个大臣低声喝道:“你等居心,联也知晓,嘿嘿,莫非都欺负联老糊涂了,变得昏庸了不成?这几天你们在联面前大肆的弹劫厉虎,联一直懒得理会,莫非你们就以为联可欺成?”挥挥手,朱棣冷声到:“自己回去吧,明日早朝,给联上一罪己书上来,这次地事情,联也不和你们计较。。。告诉高阳王,联还没老呢!”几个大臣浑身哆嗦着,带着点怨毒的看了吕风一眼爬着出了御书房的大门。
吕风心里暗笑:“你等不过是狗而已,被人当枪使唤了却还不知道。没看到兵部的尚书都没开口,你们几个缕罗却在这里大放厥词,这不是自找苦吃么?嗯,茹太素啊,你到底是哪边人?上次说是投效於我,户部的人却总是给我横加障碍。哼哼,不要弄得我不开心了,第一个拿你开刀。赶走了那几个对着小猫做下的事情横加批判的官儿,又有了朱禄保证,说是让中原道门去给乌玄观的那群老道做工作,让他们不要再找小猫的麻烦,小猫闯下的祸事就算是完结了。否则的话,乌玄观遁走了元婴的那些老道要找小猫的麻烦的话,那十万大军可就要大霉了。”
看到四周没有闲人了,吕风这才重新跪在地上,笑着说到:“陛下,大喜。此番我等前去扶桑,那扶桑的所谓神明,果然是笨得无法形容。轻轻松松的就被臣骗进了法宝之中,带了进来。近乎八百万元神,水前辈已径给陛下炼制出了灵丹百粒,神兵一柄。就这一柄长刀,虽然不起眼,却是耗费了六百万元神,加上无数极其难得的材料,这才炼制成功的。”
朱棣不落手的抚摸着那柄长刀,突然间看到了吕风的脸,这才吓了一跳的惊问到:“吕卿家,你的脸色,却为何如此?”吕风眼皮都不眨的撕扯了一通鬼话出来:“回禀陛下,臣的肤色变成这样火红色,却是持错了药了。。。臣在扶桑岛上。骗得那些元神之后,想着如果仅仅炼制药,对陛下的帮助却是不大了,因为陛下巳径有了神丹护体,还用这等丹药作甚?所以仅仅耗费了百万元神。炼成了百粒灵丹献拾陛下。臣寻思着,陛下如个所最需要地,却是一柄随身的神兵利器,日后练成飞剑,当无往而不利。无坚不摧。”
顿了顿,吕风漫天扯谎到:“所以臣和水前辈远离扶桑,在茫茫大洋中寻访仙山,好容易从海外仙山中寻访到了无数的天才地宝,替陛下炼制出了这柄神兵。奈何我等乃是用天火紫花炼制的神兵,水前辈是先天水灵之体。不惧火气内侵,而臣乃是一凡人肉身,只能依靠不断的服食丹药,这才在那炽热无比地天火紫花边坚持了下来。可是服食的药物太多,以至於肤色变成了这样。”
水元子坐在旁边有点发呆,这吕风的谎话也实在是太离谱了。这柄长刀虽然神妙,却是用水元子身上巳有的一柄飞刀,加上了地元精源以及几块九天陨铁。参合了十万条灵体,用一个晚上的功夫炼制出来地。可是吕风却说得如此的惊天动地,居然耗费了六百万灵体才炼制成功,这鬼话,有人相信么?六百万道行高深的元神,都可以炼制出十几柄神器了呀!朱棣和那些老道们却是称赞不断,爱不释手的审视那柄长刀。就看到那刀长七尺,宽不过三指,薄得仿佛纸片一样,刀身都近乎透明了。通体寒气袭人。隐隐然有数道灵光在刀体中流转。刀是极轻的,非常的轻,可是稍微挥动一下,刀身就有如五岳大山一样地沉重,显然是一柄极其玄妙的神兵利器。
朱棣刚刚把自身的真元输入了点进去,那刀锋上就射出了十几丈长的刀光,金光灿,威势无俗。 “妙哉!”朱棣一声赞叹,随手就把自己的佩刀。“碎玉刀”丢给了吕风。“喏,吕卿家,此刀联就赐予了你。拿着此刀,三品以下的官员,许你先斩后奏。”朱棣太兴了,所以也就没想到自己给了吕风多么可怕的权力。是能不高兴么?他早就羡慕三阳老道他们可以御剑飞行了,自已却就是少了一柄神兵利器呢,如今得了这柄宝刀,自己才真地像是一个得仙之人呀。
吕风笑着接过了碎玉刀,恭敬的把它佩戴在了自已的腰上。从此吕风的腰带是左边挂着残天剑,右边挂着碎玉刀,形象是古怪到了极点,却是没有人敢嘲笑他的。那碎玉刀,可是随时可以斩下人的脑袋的。又掏出了那百粒灵丹放在了朱棣面前的桌子上,这又换来了朱棣的连番夸奖。尤其当听得水元子解释说,这灵丹可以很温和的替他增加法力,却不会有太严重地后果的时候,朱棣嘴巴一张,一连串尊贵的封号又加封到了吕风和水元子的身上。不过这些封号拿来吓唬老百姓是可的,却没有什么实际的权柄,吕风自己都懒得记下。
紧接着,吕风做了一件极其大方的事情,他把炼制丹药和宝刀剩下的那几十万元神,给十星老道他们每个门户送了几万条。这份人情可就大了,一个元婴就可以炼制天级一品的灵丹,何况是这么几万条?而且这等太古的,用它们炼制丹药,却是不会遭中原同道反对的大好事,只要自己门户有能力对抗丹成时的天劫,无数的灵丹就可以源源而出了;老道们相互看了几眼,巳轻达成了共识。这等好事,自己门户独占了,传出去会给人嫉恨的。所以不管是谁,只要是中原同道,每个门户就送他几百个元神,如此一来,人人高兴,岂不是好?不过这元神的来历,却是要同道们都守口如瓶的。否则传出去是吕风和水元子去扶桑上骗来的,岂不是丢了中原道门的脸面么?甚至还不知道会招惹出什么不可预知的麻烦来,所以还是谨慎为妙。
吕风有一种很荒谬的感觉.自己这么一群人.似乎是在分赃。不过.也的确是分赃啊!他盘算着:“就剩下僧道衍了.等下拾他三十万元神.就算是他献给元圣、也是大功一件。我倒是要看看这么多的道行深厚的元神、是否还能换来什么法宝呢?。元圣的脾气似乎是很直白的那种、你有了功劳就赏、犯下过错就罚。。这习惯,我喜欢啊。”
喧闹了好一阵乎,终於大家都平静了下来,吕风这才向心情极佳的朱棣请示到:“陛下,臣还有一事想要奏陛下,看看陛下的意思是什么。”
朱棣此时看吕风是怎么看怎么顺眼,挥挥手说到“罢了、但说无妨。”
吕风嘻嘻的,当下说到:“臣属下锦衣卫副统领欧阳至尊乃是很早之时就投靠了为臣的。所以呢,靖难之役,他统领的禁军打开了城门迎接我大军入城,很是立下了一番功劳。可是他那时却是苍风堡的下属,堡中的那位内务主管,嫉妒他立下的功劳,设计陷害於他。。轻轻巧巧的,吕风把欧阳至尊的事情改头换面的说出来。。
第三百七十二章 夜袭苍风(上)
天空是素朦朦的一片,一轮满月撒下了淡黄色的光芒,积雪反射月光,整个大地都是一片的银色。青色、银色,两种色彩交融的地方,是一层难得形容出来的,很空灵的,近乎虚无的色彩。吕风站在应天府南门城楼的屋檐上,背负着双手,看着远远的天际两道青影微微的闪动了一下,已经消失无踪了。
凛冽的寒风从身后吹了过来,把那薄薄的青衫刮得紧紧的贴在了吕风的身上。长衫的前摆高高的飘起,在天空那显得特别巨大的圆月映照下,吕风有如仙人一般,似乎就要迎风飘去。今夜的天气也着实古怪,如此大的风,天空却是一丝乌云都没有,漫天的月光静谧如水,温柔和蛮荒的气息混杂在了一起,竟然让人从心底里生出了一丝嗜血的冲动。
抬头看了看那黄色的月亮,伸手在空中虚揽了一手,似乎可以把那吹拂而过的寒风抓在手中一样。灵光子临行之时告诫吕风:“得饶人处且饶人。”而邪月子则是很干脆的说:“如果不想饶,那就全杀掉罢!我一元宗,却也想再靠这等仁义道德来敷衍天下人,糊弄自己了。”
淡淡的笑了笑,吕风回过了头去。南城门附近那一片民居的屋顶上,高高短短的站了上千的黑衣人,大部分都是黑巾蒙面,只露出了一对冷光四射的眼睛。高高的举起自己的手,吕风低声呵斥了一声:“出发!”他当先一人飘下了城楼。飘出了城墙,有如风中地落叶一样,轻轻松松的,没有丝毫烟火气的飘荡了出去。
坐在城墙垛儿上和火甲他们四个个分享酒肉的水元子连忙含糊地哼哼了几声。随手把那酒液所剩无几的葫芦扔进了护城河,带着火甲他们飞快的纵身而起,朝着吕风追了过去。他们的身后,一千两百名黄龙门、冥龙会的高手,发出了兴奋的低声呼喊,紧跟着他们身后跳出了城去。城墙上,几个城防军的巡逻队眼睁睁的看着这上千人马违纪深夜出城,却做出了一副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
掠行的速度太快,已经超过了背后吹来地寒风的速度,吕风渐渐感觉到有冷风扫在了自己地脸上。他扬起头。看了看那青色的天空,低声说到:“那两个老道不会走错了路罢?大师伯说他以前曾经下山去过。在成都买过酒。唔,虽然是四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可是毕竟路还是认得的。只要到了成都,邪月师伯他却是精明人,万万不至於找到游仙观的。”
摇摇头,吕风有点无奈的抱怨到:“两个老道却是动了游兴了,说是要自己一路游山玩水。采药挖矿的走过去,所以不要我派人引路。不过还真怕你们二位迷路啊!不过,应该没关系罢?只要不和中原道门地那群人起冲突,还有谁能奈何得了你们?”
出城五里,路边的树林子里面,换了一身锦衣卫官服的欧阳至尊笑呵呵的带着十几个青年人走了出来,远远的朝着吕风拱手到:“吕大人,这次我欧阳至尊却是丢脸丢到了家里。苍风堡不要我了,我只有跟着锦衣卫混口饭吃啦。”他身边。一身儒衫的徐青飘了出来,朝着吕风微笑着点了点头。吕风回应天之前,欧阳至尊等人就躲藏在这个树林深处的锦衣卫秘窟之中。徐景刚刚才通知他们出来的。
吕风微笑着点点头,掠到了欧阳至尊身边,拉住了他的手亲热地说到:“欧阳前辈肯出来助我吕风一臂之力,却是吕风的大幸。唔。。。”吕风瞥了一眼欧阳至尊腰带上插着的那根紫色地山藤,那山藤上宝光缭绕,显然不是凡物。
水元子也跳了过来,眨巴着眼睛看着那隐隐然有紫色祥光射出的山藤,有点惊诧的说到:“你这小娃娃,怎么和佛宗的高手混在了一起呢?莫非你想要做和尚不成?做和尚有什么好?酒肉都不能吃了,岂不是难过?。。。唔,这根璿檀手杖,起码是被极高深的佛法祭炼了上千年的宝贝,要是拿去卖给那些修道的和尚,他们估计会拿自己的寺庙和你换的,怎么却到了你的手里?”
欧阳至尊连忙朝着水元子行礼,小心翼翼的应答到:“这却是几位前辈高人赐予晚辈的,晚辈却是知道它的来历。那日苍风堡主追杀於我,若不是那几位前辈出手相助,我欧阳已经变成孤魂野鬼了。”水元子的形容古怪,银色的头发和眉毛,有如处子的俊俏面孔,欧阳至尊自然是一眼认出了这个朱棣钦封的护国大天师,诶,以及和自己平级的锦衣卫副统领。
吕风扫了那藤杖一眼,也不在意,不过是一根藤杖罢了,虽然里面的灵力惊人的强大,可是反正是自己人的宝贝,越强越好。他随口说到:“想必那几位前辈高人也是看到苍风堡主行事太甚,所以才出手相助罢,这也是欧阳大人的福分。今夜却是正好,本官带人去找那苍风堡主的麻烦,顺便给欧阳大人出这口恶气再说。”他的称呼可就变了,从欧阳前辈到了欧阳大人,表明大家论交情的时间过去了,如今是讨论公事的时候了。你欧阳至尊做了锦衣卫的副统领,可就是吕风的下属了,说话行事就要按照官面上的规矩来作了。
欧阳至尊也是一个省事的人,连忙朝着吕风行礼,他的身份可就定下来了,再也不是苍风堡的绿林豪强,而是摇身一变,变成吃皇粮的锦衣卫头目了。他当下也把张三丰所说的,那所谓的血神教在朱僜的藩地内兴风作浪的事情说了出来。吕风听了之后也不在意,随便的指派了几个人回去传信。命令那边地密探详加侦察就是了。
树林内跟着欧阳至尊出来的,有五百名他训练出的青年高手,每个人手中都扣着一张沉重的军用重弩,却是徐青秘密地给他们调派过去的。当下两拨人马合在了一起。也不走大路,就顺着靠近大路的树林,一路快步的朝着城南三十里的一座有名的古寺‘方寸禅院’行去。
一边快步奔走,吕风一边卷起了衣衫的前摆,把它紮进了腰带中。扶了一下腰间的碎玉刀、残天剑,吕风低声笑道:“陛下却是很满那苍风堡主的所作所为,说欧阳大人既然是有功於朝廷的,靖难之役后却是为何没有及时地报知於他?本官也是很受了一番责怪,说本官为国举贤不力。”轻声笑了几声,他继续说到: “不过本官却是已经把一应的过错推到了三殿下和苍风堡主以及你们内务主管地头上。撇清了我自身的干系。又把最近应天府的事情添油加醋的给陛下形容了一次,陛下很是恼火。要我出手教训一下苍风堡的人呢。”
回过头去,吕风朝着徐青吩咐到:“白日里叫你准备的人手,可要备好了。多找几个兄弟打成重伤,要是陛下心血来潮,找人来查探实情的时候,就把那些兄弟带出去让人看看就是。总之我们统一口供,就说是苍风堡主下地手就是了。”
他又安抚欧阳至尊到:“陛下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前后。知道了欧阳大人的委屈,所以才下了口谕,对欧阳大人论功行赏呢。不过呢,如今苍风堡毕竟是三殿下的人,又给陛下护送贡品有功,加上靖难之役的事情,如今理论起来实在是纠葛太多,不好理会得。所以陛下才叫我们暗地里下手警告苍风堡主一番就是了,明里却是不好治他们的罪。”
吕风阴笑到:“靖难之役么。按照欧阳大人的功劳,如是投靠了我们殿下,怎么也逃不过一个将军的职位。奈何欧阳大人的对头。却是投靠了三殿下,还架空了你地权力。说起来嘛,投靠大殿下和三殿下,那是没有什么区别的,毕竟都是朱家的人。可是说起来嘛,这其中地差别可就大了,是不是?手心手背都是肉,陛下也不好偏向着哪个,虽然明白三殿下他们行事不对,却也不能公开的惩治他们,所以呢,只好命令我们暗地里下手了。这也是多少给三殿下保留了一点面子的,是不是?”
欧阳至尊点点头,脸上却是浮出了一股子的怨毒之气。他辛辛苦苦的为苍风堡拼杀了几十年,好容易闯下了这般大的一个局面,却被人卸磨杀驴,要赶他出门,这口气,他能吞下去么?既然朱棣都许诺了吕风可以好好的教训一下敢於在应天府横行跋扈的苍风堡,那就仗着这个借口放手大杀罢。
吕风挑挑眉毛,笑着说到:“按照陛下的意思呢,三殿下和苍风堡主为了和大殿下竞争,隐瞒了欧阳大人的功劳,不让欧阳大人在朝廷里为官,不就是害怕我们殿下手中的势力增大么?这件事情呢,训斥一番三殿下也就是了。这次苍风堡的人手在应天府和锦衣卫对着干,却是伤了朝廷脸面的事情,陛下最是看不得这些事情,所以才命令我出手警告苍风堡的人手。”
嚓嚓的脚步声中,他们的队伍越跑越快,已经看到了前方‘方寸禅院’那高高的浮屠顶部了。吕风急促的说到:“陛下的意思就是杀几个人立威就是了。可是呢,欧阳大人既然已经正式投靠了我们殿下,也就不是外人,这也就不瞒着你了。唔,从大殿下的利益着想,苍风堡的人那是一个人都不要留下来的。哈哈,削弱了苍风堡的力量,就是削弱了三殿下的实力嘛,是不是?”
欧阳至尊看着前方那三个高耸的塔顶,黄色的月光下,那镏金的葫芦顶释放出了道道的毫光,看起来庄重威严,却然是一佛门胜地。他点头应到:“吕大人不用担心我不好受。这苍风堡能有今天的局面,我欧阳至尊却也在里面流了不少汗水。不过,他不仁,也就不能怪我不义。傲苍风要杀我,莫非我就不能杀他么?总之以后我和苍风堡是成了死对头啦。没得什么好说的啦。”
他想到自己在祁连山深处雪地里仓皇逃命,被人当兔子一样戏弄地事情,就是一肚子的毒火。几十年的情意和辛苦啊,就被苍风堡主给当垃圾一样一脚踢开了。他能不怒、不恨么。“总之以后有苍风堡就没有我,有我就没有苍风堡。那三殿下敢做苍风堡的靠山,就怪不得我欧阳至尊也要砍他一百刀。我既然投靠了大殿下,也就是大殿下地人了,自然一切以大殿下的利益马首是瞻。”
吕风满意的点点头,他猛的一收脚步,却是已经到了‘方寸禅院’的大门口。后面的徐青挥动了一下双手,随行的高手立刻五十人一队的朝着四周围了过去,把整个‘方寸禅院’包围了起来。‘嘎吱’声中,一千多张强弩同时上了弦。淬毒的纯钢弩箭一支支的压进了弩槽中。这已经成为吕风所有属下地本能了,能少费力气的杀人。干吗要自己亲自动手呢?
看着眼前那厚重地柏木大门,吕风沉吟到:“唔,苍风堡主却是修成了剑仙了,但是我应该是对付得了的。可是那日救他的那人,嗯,却不知道有多厉害。不过,有水老怪在。怎么说也都能对付得了他罢?加上火甲他们四个,就算他们中间再有几个修道人,也是没有问题的了。”吕风点点头,突然暗笑起来:“娘的,我最近怎么喜欢疑神疑鬼的了?分明是人间武林中的事情,哪里会有这么多地修道人出现呢?”
水元子看到吕风站在那里一时皱眉,一时傻笑的模样,早就不耐烦了。他大摇大摆的踏着四方步到了那大门前,猛的一脚踢在了那大门上。嘴里大声吼叫着:“崩里的秃驴给爷爷我出来,我们道士来砸你的场子啦!”
吕风、徐素、欧阳至尊等人傻眼了,这位老人家他说的什么话呢?可是那火甲四个却是同时的鼓掌大笑起来:“哈哈。对啊,水前辈说得对,我们都是道士,我们来砸你们和尚的场子了。。。哦,是秃驴!哈哈,秃驴!”这四个道行高深,但是对於世道人情是一点都不懂地域外道人,早就被水元子给带坏了。
徐青低声的嘀咕了一句:“幸好没有带那些龙虎山、茅山的道人出来,今天地事情要是传出去了,还真以为我们朝廷支持着道门砸佛宗呢。这,这。。。这位水大爷啊,他脑袋里面都在想什么事情呢?”摇摇头,徐青对於水元子,除了佩服,也就只有佩服了。
‘咚咚’的几声巨响,水元子又是连续的几脚踢了出去,那大门‘轰隆隆’的乱晃,差点就被他踢飞了出去。‘哒哒’的急促的脚步声从禅院内传了出来,几个嘹亮的声音大声的呵斥着:“哪里来的鸟人,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么?敢来我们这里讨野火?爷爷不把你摆出九十九个模样,我就是你养的。”听这粗鲁的声音,却不是禅院的和尚,应该是苍风堡的属下了。
水元子‘嘎嘎’的怪笑了一声,听得那脚步声到了门后,立刻一拳轰在了那大门上。‘呜’的一声怪响,整个大门脱离了门框,彷佛炮弹一样平平的朝着禅院的院子飞了进去。‘啊呀’几声惨叫,就看到那门户的下面露出了七八只脚板,那冲出来的人是被那门板整个的拍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正院那大殿前的台阶上。
‘诶、诶’的几声呻吟,那门板下露出来的几只脚丫子哆嗦了几下,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动了。水元子抓了抓自己长长的眉毛,有点害怕的问吕风:“这个,不会打死了他们罢?我,我可不是有意要杀他们的啊!我不过是想揍他们一顿,我可是从来不杀人的!”看到吕风脸上那似笑非笑的模样,水元子气得猛的一挺胸膛,大声喝骂到:“唉呀呀,我水元子杀几个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以为水爷爷我杀了人就手软了不成?哼,要看不起爷爷我,今天我就要杀光了这和尚庙里的人。”
说了几句凶狠的话,水元子摆出了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朝着院子里跑了进去。吕风在后面阴笑不已,这水元子的脾气他是彻底的摸透了,只要对他露出一点点不屑的模样,他的小孩子脾气立刻就会发作,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估计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他刚跑进院子里,那大殿内就已经传出了清朗的呵斥声:“谁这么大胆,敢来禅院杀人啊?”一行大汉从大殿的两侧绕了出来,手中举着火把,把整个院子映了个雪亮。就看到那大殿的大门左右一分,苍风堡主满脸狂傲的带着一批门下的高手,背着双手的走了出来。看到面前台阶上那几个被门板压着的人,他低声呵斥了一声‘废物’,立刻有一群青衣大汉冲出来,把那几个倒楣鬼连同那门板一起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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